第十六章 归墟之眼,混沌洗礼
踏入蚀骨煞风墙的瞬间,林昊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外界的一切声音,光线都被隔绝,只剩下永无止境的呼啸与毁灭.灰黑色的气流如同粘稠的泥沼,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每一寸肌肤都承受着千钧重压,更有无数充满了怨毒,疯狂,不甘的负面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试图钻入他的识海.
他全力运转"混元道劫经",体表的混沌衣光芒流转,如同一个坚韧的灰色茧房,将大部分煞风与负面能量阻挡在外,并持续不断地吞噬,同化着其中精纯的混沌煞气.但越往深处,压力越大,煞风的品质也越发精纯,狂暴,吞噬与消耗几乎达到了一个危险的平衡点.
他不敢有丝毫分神,心神完全沉浸在维持混沌衣与运转功法之上,如同一个在惊涛骇浪中掌舵的舟子,小心翼翼地寻找着风浪中相对平缓的"路径".他能感觉到,掌心的青莲子持续散发着清凉的微光,护持着他的灵台,让他不至于被那些疯狂的怨念淹没.体内的混元道种则在疯狂震颤,既是压力,也是兴奋,对前方那同源而更加庞大的存在,充满了渴望.
苏瑶与凤清音紧随其后.苏瑶周身剑气凝聚成一道凝实的冰蓝色光罩,剑意凛冽,将靠近的煞风不断斩灭,冻结,但光罩表面涟漪不断,显然消耗巨大.凤清音则被七彩霞光笼罩,霞光中隐有凤凰虚影长鸣,将那侵蚀之力不断荡开,净化,她的脸色也微微发白,显然并不轻松.
三人呈品字形,以林昊为箭头,在这死亡的风暴中艰难跋涉.不知前行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数日,在这片失去时空概念的区域,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终于,前方的灰黑色似乎变得稀薄了一些,那令人灵魂战栗的风啸声也渐渐减弱.
"快到边缘了!"林昊精神一振,传音给身后两人.
三人加快脚步,奋力向前.又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周身压力陡然一轻!
他们冲出了蚀骨煞风墙!
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三人,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神俱震.
这里是一片无比广阔的盆地,天空是永恒不变的暗红色,仿佛凝固的污血.脚下不再是松软的骨粉,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漆黑如墨的粘稠"淤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与死寂气息.放眼望去,无数巨大如山岳的妖兽骸骨半埋在这黑色淤泥之中,有些骸骨晶莹如玉,即便历经万古,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有些则漆黑如炭,仿佛被某种力量彻底侵蚀.
而在这片死亡盆地的中央,是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深渊".
那并非寻常的地裂,而是一个不断缓缓旋转的,直径恐怕有数百里的巨大漩涡!漩涡由最纯粹的,粘稠如液态的混沌气流构成,颜色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呈现出一种绝对的"暗".漩涡的边缘,空间不断扭曲,破碎,又重组,发出低沉而宏大的嗡鸣,仿佛一头沉睡的太古凶兽在呼吸.
仅仅是遥遥望着那漩涡,就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与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那纯粹的"无"与"混沌"所吞噬,同化.
归墟之眼!
无需任何人确认,三人心中同时浮现出这个名字.
长与蜕变.
他的混沌衣变得更加凝实,颜色愈发深邃,防御力大增.他对混沌之力的掌控也越发精妙,心念一动,便可引动周围稀薄的混沌气息.
苏瑶和凤清音在一旁为他护法,同时也在这片区域小心探索.她们发现了一些被混沌气息侵蚀,但依旧残留着些许灵性的奇异矿物,甚至找到了一处相对稳定,由几具巨大妖骨天然形成的避风处,可以作为暂时的落脚点.
时间,在这片遗忘之地悄然流逝.
林昊不知疲倦地修炼着,他的气息越来越深沉,周身开始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与这片归墟之地隐隐契合的混沌道韵.
然而,无论是他还是为他护法的苏瑶,凤清音,都未曾察觉,在那巨大混沌漩涡的深处,一双完全由混沌之气凝聚,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归寂意志的"眼睛",似乎...缓缓睁开了一道缝隙,漠然地"注视"着岸边那如同蝼蚁般,却在不断汲取它力量的身影.
与此同时,在蚀骨煞风墙的另一侧,几道笼罩在寂灭气息中的黑影,悄然浮现.
"根据赵干提供的线索,他们应该就在这里面了..."
"归墟之眼...正好,借此地的混沌,将他们彻底埋葬!"
"行动!"
（第十六章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