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源晶归元,暗流再起
混沌源晶的力量,如同温顺的江河,源源不断地汇入林昊体内,被混元道种贪婪地汲取,炼化.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知多久,在这片失去时间概念的归墟之地,唯有力量的成长是唯一的标尺.
终于,当最后一丝精纯的混沌本源被道种彻底吸收,林昊手中那枚暗灰色的晶体悄然化作齑粉,随风消散.
他缓缓睁开双眼.
眸中混沌之色一闪而逝,复归清明,但那清明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幽邃,仿佛蕴藏着旋转的星云.周身气息内敛到了极致,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然而一旦意念锁定,便能感受到那平静海面下所蕴含的,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恐怖力量.
他心念微动,体表的混沌衣如水银般流淌,不再是简单的覆盖,而是与肌肤血肉更加紧密地结合,意念所至,防御自成,甚至能随着对手攻击的性质,自动调节混沌与道恒之力的比例进行最优抵御.这便是炼化源晶后,对力量掌控入微的体现.
丹田之内,那混元道种已然模样大变.体积增大了数圈,通体呈现出一种暗含道韵的混沌色泽,不再是简单的灰蒙蒙,而是内里仿佛有无数微小的混沌漩涡在生灭.其核心处的太极图案更加清晰,稳定,清辉与混沌气流交融流转,达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平衡.道种缓缓自旋,每一次旋转,都自行吞吐,淬炼着周遭的天地能量,尤其是混沌气息,效率远超以往.
"混元道劫经"的后续篇章,也随着这次本质的提升,自然而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更多内容,涉及更深奥的力量运用与大道感悟.
他成功突破了之前的瓶颈,实力发生了质的飞跃.若按此界修士的模糊划分,他此刻的肉身与本源强度,已然稳稳站在了金丹境的层次,甚至凭借混沌道域与双源之力的特殊性,足以与金丹后期乃至巅峰的强者一战!
更重要的是,体内双源初步平衡,不再是之前的脆弱对峙,而是形成了相辅相成,互为表里的稳定结构.混沌主外,破灭防御,吞噬演化;道恒主内,定鼎心神,梳理秩序.只要不再次遭遇如归墟之眼暴走或弑神令那种层级的恐怖冲击,短时间内无需再担心失衡之危.
"感觉如何?"苏瑶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关切.她和凤清音一直寸步不离地守护在一旁.
林昊长身而起,周身骨节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响,仿佛脱胎换骨.他对着两女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好.此番能顺利炼化源晶,多亏二位护法."
凤清音打量着他,凤眸中异彩闪烁,她能感觉到林昊身上那股内敛而强大的混沌道韵,比之前更加纯粹,深邃."看来你收获不小.混沌源晶之力,果然名不虚传."
林昊点头,目光扫过这片死寂的盆地,最终落在那缓缓旋转的归墟之眼上,眼神复杂.此地虽险,却予他一场造化.但他也清楚,此地不宜久留.
"混沌源晶已得,此行目的已达.我们该离开了."林昊沉声道.寂灭神教的出现,如同阴影笼罩,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后续手段.
苏瑶和凤清音均表示同意.三人略作调息,将状态调整至最佳,便沿着来时的方向,再次踏入了那咆哮的蚀骨煞风墙.
归时与来时,已是天壤之别.
林昊行走在狂暴的煞风之中,混沌衣稳如磐石,甚至无需刻意运转,便能将大部分煞风之力吸收同化,补充自身消耗.他还能以初步稳固的混沌道域雏形,为身后的苏瑶和凤清音撑开一小片相对平静的区域,大大减轻了她们的压力.
穿越煞风墙的过程,比来时轻松了数倍不止.
当他们终于冲出那灰黑色的风墙,重新感受到外界（相对）稀薄的灵气与黯淡的天光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接下来有何打算?"苏瑶看向林昊问道.她知道,林昊的目标还有一个——道恒天晶.
林昊沉吟片刻,感受着体内平衡的双源,以及掌心中对"秩序结晶"传来隐约感应的青莲子,开口道:"混沌已衡,道恒不可偏废.我需要去寻找道恒天晶的下落.苏师姐之前提及的'陨星古脉'耀辰宗遗迹,或许是一条线索."
凤清音闻言,开口道:"陨星古脉位于东域与中域交界,距离此地颇为遥远.我需返回妖族一趟,处理些事务,并与族中确认关于道恒天晶的其他可能线索.我们或可约定在陨星古脉外围的'流云城'汇合."
林昊点头同意,凤清音身为妖族帝女,自有其责任所在,能如此相助,已属难得.
苏瑶则直接道:"我与你同去陨星古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深知林昊前路艰险,多一份力量便是多一份保障,更何况,那陨星古脉的剑修遗迹,对她自身的剑道亦可能有所助益.
计议已定,三人便在此地分别.凤清音化作一道七彩流光,向着妖族疆域方向遁去.林昊与苏瑶则辨明方向,朝着东方,启程前往那传闻中的陨星古脉.
就在林昊与苏瑶离开后约半日.
归墟之地边缘,那平静了没多久的蚀骨煞风墙前,虚空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一道笼罩在宽大黑袍中,气息比之前那金丹后期修士更加幽深晦涩的身影,悄然浮现.
他低头,看着脚下那几具早已被煞气侵蚀得面目全非的寂灭教徒尸体,尤其是那具胸膛塌陷,死不瞑目的金丹后期修士残骸,兜帽下的阴影中,传出了一声冰冷的轻哼.
"废物."
他抬起手,凌空一抓,一缕极其微弱的,残留在此地的弑神令气息被他摄取而来,在指尖缠绕.
"竟然能动用青莲子的力量抵挡弑神令...还取走了混沌源晶..."黑袍人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如同金属摩擦,"不愧是古神选中的棋子,成长速度倒是出乎意料."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距离,望向了林昊与苏瑶离去的东方.
"陨星古脉...道恒天晶...是想彻底平衡双源么?"黑袍下,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想法不错,可惜,你们没有机会了."
"神主已降下法旨,此子...优先级提升.'无'之苏醒需要契机,而这身负光暗本源的小子,或许就是最好的祭品之一..."
他身影缓缓融入虚空,如同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句充满杀意的话语在风中飘散:
"游戏,才刚刚开始."
远在云尘宗内,正在密室中修炼的圣子赵干,忽然接到一枚来自神秘渠道的传讯玉符.阅读完其中的内容后,他脸上露出了兴奋而狰狞的笑容.
"林昊啊林昊,去了万妖骨海还不安分,竟然惹上了寂灭神教的大人物...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护得住你!"
暗流,并未因林昊的离开而平息,反而在更深的阴影中,汇聚成更加汹涌的波涛,向着他的前路,席卷而去.
（第二十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