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都]
夜色如墨,黑霧翻湧,將半邊城門吞沒.
街道上瘋亂的百姓眼泛黑光,嘶吼著揮舞棍棒,不顧生死地衝撞曜軍的盾陣.
長槍不斷刺出,卻總有一批批百姓前赴後繼,瘋狂得近乎妖邪.
「守住!不可退!」
守將滿身是血,聲嘶力竭,卻被連番衝擊震得步步後退.
「若城門失守,整個曜都就完了!」
就在此刻,遠處響起疾馬奔雷.
火光搖曳中,數十騎飛馳而來,旌旗獵獵,為首一騎披玄黑戰袍,眉目冷冽如刀.
「殿下!」有人驚呼,聲音帶著顫抖.
司墨珩勒馬於城門外,居高臨下,眼神如鐵,喝聲如雷「影鱗衛,隨我清陣!」
幽晴策馬而出,衣袖翻飛,掌心靈力化作一面水光障幕,猛地展開在城門之前.瘋亂百姓衝至障幕前,動作頓時遲緩,似墜入泥沼.
「快,重整隊形!」她清聲喝道.
三將同時出列.
一人拔刀開路,刀光如電;一人持槍斷陣,長槍如鐵壁橫掃;另一人揮動巨盾,將撲來的瘋民硬生生壓退.
曜軍士氣一振,隨之大吼「殺——!」
鐵蹄翻騰,喊殺震天,黑霧中終於被撕開一道缺口.
司墨珩縱馬直入,手中長劍寒光凜冽,劍尖直指城下翻湧的黑霧,聲音沉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城門——絕不可破!」
城上將士齊聲應和,聲震如雷「守城!守城!」
戰局方才稍穩,忽然,黑霧之中傳來低沉詭譎的笑聲.
「呵...堂堂三皇子,也親自來守城?」
聲音迴盪在霧氣裡,忽遠忽近,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
曜軍將士心頭一緊,手中兵刃不由自主握緊.
只見霧影翻湧,一道瘦削卻挺拔的身影緩緩走出.
他身著青衣,面容與往日幾乎無異,可雙眸卻泛著詭黑,唇角勾著一抹笑,仿佛世間萬物都在他掌中玩弄.
「凌朔...」幽晴驟然低呼.
司墨珩眼神一瞬沉冷,勒緊馬韁,長劍直指前方「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凌朔（夜羿）腳步不疾不徐,霧氣隨著他的行動翻滾不止.
「做什麼?哈哈...我不過是讓這些人看清——他們在曜界不過螻蟻,生死操之在上位者掌中.」
他語氣陰森,卻帶著瘋癲般的快感.
「你以百姓為棋,亂曜都,是為何?」司墨珩聲音如寒鐵,壓住周遭動搖的人心.
「為何?」凌朔（夜羿）停下,抬頭,雙眸黑霧流轉,「因為我要讓這座城流血,讓你們親眼見證,當秩序崩潰,誰才是能掌控亂世的人.」
他猛然抬手,黑霧宛如潮水般狂湧而出,直撲城門.那一瞬,無數被幻術操控的百姓齊齊嘶吼,瘋狂撞擊護牆,血肉橫飛,卻毫不退縮.
城牆震動,眾人心膽皆寒.
司墨珩眼神如刀,猛然一揮劍,劍光如寒虹劈開霧氣,聲音森冷卻鏗然「凌朔,你敢以百姓為祭——我,必斬你!」
凌朔（夜羿）神色不驚,反而揚聲大笑,笑聲震得人心慌亂「來啊,三皇子!你若真能斬我,便盡力試試!」
黑霧翻滾,笑聲與喊殺交織,城門外頓時殺氣衝天.
黑霧如潮,百姓眼中黑光翻湧,嘶吼聲震破耳膜,瘋狂地撞擊城門.
「再這樣下去,城門必破!」守將神色驚恐,聲音發顫.
幽晴眼神一凝,袖口揚起,赤瞳瞬間燃亮.
她雙掌合於胸前,隨後猛然推開,赤光在霧中綻放,化作一道屏障般的靈力波動,將瘋亂的百姓逼退數丈.
「退下!」她低喝一聲,聲音清冷卻充滿威勢.
赤光所過,黑霧頓時「嘶嘶」作響,像被烈火灼燒般翻卷後退.
百姓的眼神也隱隱一滯,似乎在掙扎,腦海中短暫閃過清明.
「幽晴!」司墨珩沉聲提醒,劍已高舉,掠陣以防.
霧氣中,凌朔（夜羿）嘴角勾起一抹詭笑,眼神冰冷.
「呵...赤瞳的力量嗎?可惜了,你能拉回幾人?這裡有數千生靈,妳救得了全部?」
他猛然揮袖,黑霧如萬蛇嘶鳴,瘋狂纏向幽晴的屏障.
霧中甚至浮現出無數張扭曲的幻影面孔,哭喊,怒罵,哀嚎,試圖撕扯幽晴的心神.
「父親...為什麼拋下我...」
「救救我...救救我...」
幻影聲音如針般直刺心魂,連周遭曜軍都眼神恍惚,差點鬆手.
幽晴咬牙,赤瞳驟然大放,她指尖劃出一道符印,低聲冷斥「魂絲——斷!」
赤光如劍,斬破虛妄,幻影瞬間碎裂,黑霧翻湧中被迫後退.
數十名百姓倒地,眼中黑光消散,雖遍體鱗傷卻漸漸恢復清明.
「不可能!」凌朔眼底黑霧猛然翻涌,冷聲低吼,「妳竟能割斷我編織的魂絲...」
幽晴額上汗水滲出,卻仍直直迎視他,聲音清冷堅毅「只要還有一人能被救,我便不會退!」
城牆上的士兵們齊聲振呼「好!」
司墨珩長劍一指,聲如雷鳴「全軍聽令——護住帝女,穩住城門!」
鼓聲再震,士氣再度昂揚,赤光與黑霧在城下激烈對撞,宛如天與地的搏殺.
赤光與黑霧激烈對撞,空氣中傳來「滋滋」灼燒般的聲響.
幽晴氣息微顫,額上冷汗滴落,卻仍死死撐住魂絲屏障.
「晴兒,退下!」司墨珩聲音沉冷,劍鋒一震,縱馬躍出.
霧氣翻湧之間,凌朔（夜羿）的身影緩緩逼近,唇角笑意瘋狂而冷漠.
「呵...三皇子,終於要與我交手了嗎?你可知,這一城百姓——都是我的兵.」
「你以百姓為劍,便是罪!」司墨珩長劍直指,聲如寒雷.
下一瞬,他猛然一催靈力,劍光爆閃,化作一道銀白長虹,劈向黑霧.
凌朔（夜羿）冷笑,雙袖翻飛,黑霧凝聚如壁,猛然迎上.
「轟!」
劍光與黑霧相撞,天地為之一震,狂風捲起,城牆上的士兵幾乎被震得站立不穩.
霧氣翻卷間,無數幻影嘶嚎而出,試圖纏住長劍,將其吞沒.
司墨珩神色不變,眼神卻如寒星般銳利.他猛地一轉劍勢,劍鋒斬碎幻影,直直逼向凌朔.
凌朔（夜羿）伸掌一擋,黑霧化作巨爪,狠狠抓向司墨珩胸口.
兩人身影在霧與光中硬撼,撞擊聲如雷霆炸響.
「叮——!」
劍鋒與黑霧相擊,火花四濺,殺氣衝天.
霎時間,城門上下所有人屏住呼吸.
幽晴死死盯著前方,心底一震:——這已不是幻術與劍術的對抗,而是兩種「信念」的碰撞.
凌朔（夜羿）眼底黑光更盛,聲音低沉如咆哮「司墨珩!你守的,不過是一座已腐朽的城!」
司墨珩劍鋒一壓,聲音鏗然有力「我要守的,是人心!」
話音落下,他劍勢驟然大盛,銀白光華貫穿黑霧,直逼凌朔（夜羿）面門.
凌朔（夜羿）身形一滯,霧氣狂湧,竟被硬生生震退數步.
黑霧翻湧,被司墨珩的劍光硬生生逼退數丈.
凌朔（夜羿）身影一震,嘴角的笑卻未曾消散,反而愈發詭異.
「呵...不愧是三皇子.果然名不虛傳.」
他抬手一抹嘴角的血跡,眼神深處卻閃爍著癲狂的光芒.
「可惜啊,這些亂民,已經成了我的傀儡.」
話音落下,他袖口一振,黑霧驟然散作萬千細絲,瞬間融入那些百姓體內.
原本已有幾分清明的百姓,眼底黑光再度暴漲,嘶吼聲更瘋狂,宛如被燃盡最後理智的野獸.
「殺!殺——!」
他們瘋狂地揮舞兵刃,哪怕被曜軍長槍刺穿,也依舊嘶吼撲上.血肉橫飛,卻毫不退縮.
司墨珩心頭一沉,冷聲怒喝「凌朔——!」
凌朔（夜羿）卻大笑,聲音在黑霧中回蕩不絕「哈哈!三皇子,守吧!守住你口中的人心!我要看看,你能否在這亂世裡,守得了幾條命!」
黑霧狂湧,瞬間將他的身影吞沒.等到霧氣稍散時,他已然消失無蹤.
城牆上下,喊殺震天,曜軍陷入血戰.
幽晴赤瞳仍在閃爍,拼命穩住心神,竭力解開被蠱惑百姓的魂絲.
三將揮刀橫掃,護著軍陣不致崩潰.
司墨珩縱馬立於城門之前,劍鋒滴血,眉宇間一片森冷.
「全軍聽令——不許退半步!今日若退,曜都必亡!」
鼓聲震響,城牆之上旌旗獵獵,殺意與決心在夜空交織.
而在遙遠的暗巷深處,一道黑影靜靜凝望著這一切,嘴角仍勾著冰冷的弧度.
——凌朔（夜羿）已退,卻將一整座曜都推入瘋亂與血火.
鼓聲震天,城門前血流如注.
瘋亂的百姓仍在嘶吼撲擊,黑霧在夜空中盤旋,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司墨珩縱馬持劍,眉目森冷如冰,聲聲怒喝「守住!」
幽晴在一側,雙掌如撫弦般牽動赤瞳所見的魂絲,拼命安撫那些被幻術蠱惑的心神,如以細絲對抗狂潮,隨時可能斷裂.
三將各據一方,刀槍盾輪番揮舞,仍難阻亂民不顧死活的衝撞.
將士氣喘如牛,眼中卻燃著死戰的決心.
「殿下!再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住了!」
就在此時,遠處忽然響起號角聲.
沉沉的角音自城南傳來,宛如夜幕中的驚雷.
一行火炬飛速接近,旌旗迎風而展,上書「曜南」.
為首一騎白鬚老者,正是曜南隱莊副莊主,身後列隊的,是莊中最精銳的守衛.
「是曜南隱莊!」
「援軍來了!」
喊聲如野火點燃全場.
副莊主縱馬至近前,抱拳大喝「殿下,莊主葉啟修雖已先逝,但遺令尚在——曜南隱莊必守曜界基業!」
隨著話音落下,數十名曜南守衛衝入陣中,刀光劍影與曜軍合擊,頓時扭轉局勢.
司墨珩抬劍一指,聲如洪鐘「隱莊與我並肩,給我壓下去!」
士氣大振,喊殺聲再度震裂夜空.
幽晴氣息微顫,卻仍強撐著赤瞳引魂,瞥見那熟悉的旌旗時,心底一緊,眼角泛酸.
——懷錶爺爺雖亡,卻仍在以另一種方式守著這座城.
戰場漸穩,瘋亂的百姓被壓制,黑霧也被逼退一線.
司墨珩縱馬立於城門前,目光冷冽,聲音沉沉「全軍聽令!鎖城,搜查,務必尋出凌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