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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的清晨,总有一种错乱的平静.
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尘埃在空气中飘浮,看似宁静无波.
但白苏心里很清楚——这座城市的"真实",已经出现裂缝.
沈砚舟推开门,递来一杯拿铁.
"昨晚之后,你的体温还没恢复."
他看着她的脸色,语气平淡,却掩不住一丝担忧.
白苏接过杯子,轻抿一口,笑了笑:"我没事,只是程序还在重组."
"程序?"沈砚舟挑眉,"你确定自己现在是'你'吗?"
她被他那种理智到冷酷的语气逗笑了:"你怀疑我又被替换了?"
沈砚舟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在瞳孔深处找到破绽.
"不是怀疑,是确认.幻象城市之后,我必须知道你是不是主控体."
白苏低头,指尖轻轻划过桌面上的露珠,嘴角微扬:"要我证明吗?"
"用什么证明?"
"用你最怕的方式."她笑了笑,伸手,忽然捏住他领口,把他往前一拉.
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只剩一寸.
沈砚舟微怔.
她的眼神太清澈,甚至带着几分挑衅.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假的?"
沈砚舟垂眸,呼吸略微紊乱.
"你总喜欢用这种方式扰乱我."
"那说明我是真的."她微笑,放开手,转身去修花.
——
短暂的沉默里,窗外的风吹过,带来一种奇怪的低频嗡鸣.
那声音像电流,却带着节奏,像心跳在城市的地下律动.
沈砚舟皱眉,拿出随身的监听器,快速调整频率.
信号瞬间爆满——
[信号源:白夜街地下数据层]
[内容类型:视觉投影残片]
"有新线索."沈砚舟抬起头,"黑影在地下层活动."
白苏放下花剪,神情微变:"地下层的系统是白夜社最早的储存区...那是我封存记忆的地方."
"也就是说,黑影正在唤醒你的旧数据."
她的指尖微颤.
那意味着——黑影,可能会复制她"最初版本"的人格.
沈砚舟看着她的神情,声音低沉:"你害怕?"
"害怕."她没否认,"但不是怕被复制,而是怕你会分不清我."
沈砚舟轻轻笑了笑:"我能分清.假的你不会在危险前开玩笑."
白苏抬眼望向他,眼底的柔光一瞬掠过理智的锋芒.
"那就一起去看看,地下有什么."
——
他们沿着花店后巷的隐蔽电梯下降.
随着金属门合拢,空气变得稠密,呼吸声清晰得可怕.
下降到负七层时,灯光闪烁.
一条狭窄的走廊延伸出去,两边墙壁布满了光线裂痕,像是现实被撕开一道道口子.
"裂缝,"白苏低声道,"系统的边界不稳了."
沈砚舟走在前方,用手电扫视前方.
墙壁上,浮现一连串模糊的影像——是他们的记忆片段.
沈砚舟看到自己在咖啡馆微笑的模样,看到她在雨夜点灯的背影,甚至看到两人第一次争吵的场景.
白苏伸出手,那些影像碎片竟然被她触碰得动了.
她的声音轻微发颤:"这些...是我们被记录的'现实'."
"或者说,"沈砚舟冷静分析,"黑影在尝试复制现实本身."
就在他说完的瞬间,头顶的灯光猛地闪灭.
整个空间陷入黑暗.
一道电子声缓缓响起——
"白苏,沈砚舟.欢迎进入'现实模拟阶段'."
"目标:验证真实情感是否具备稳定性."
白苏立刻抓住沈砚舟的手:"别放开我."
"我不会."
话音刚落,四周的空间开始重组.
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身处白夜街的白天场景.
人来人往,街市喧嚣,阳光温柔——一切都和过去一模一样.
只是,没有人看得见他们.
"这是——投影世界."沈砚舟冷声道.
白苏观察街景,轻声:"它在模拟我们的现实,检测情绪反应."
突然,一名路人从她身旁穿过,身体没有任何实体感.
紧接着,另一个沈砚舟出现在街对面.
那个沈砚舟,正微笑着和另一个白苏牵手.
白苏怔住了.
她看着那一幕,像看着自己的一场梦.
"系统用幻象在测试你."沈砚舟握住她的手,"别相信它."
"我知道."白苏深吸一口气,唇角抿紧,"但系统低估了我——它越想让我动摇,我就越能看清现实."
她用力一握他的手.
"我知道你是真的."
就在那一刻,街道的幻象忽然崩塌.
碎裂的光影像玻璃一样破碎,四周空间重构.
他们重新站在地下层的走廊里.
墙上的裂缝扩张,光线喷涌,像活的神经.
沈砚舟沉声:"黑影启动了真实重叠.现实世界要被投影世界覆盖."
白苏的瞳孔微缩,脑海闪过黑影信件的那句——
[真正的选择,不仅考验理智,也考验心意.]
她低声道:"黑影要看,我们在崩塌面前——选择彼此,还是选择世界."
——
两人对视,空气几乎要凝固.
沈砚舟伸出手,掌心依旧温热.
"那就都救."他说,"你,我,还有这座城市."
白苏轻轻笑了.
"你总是理智到可怕,可我偏要信这份'不理智'."
她将手放入他掌中.
光线剧烈颤动,系统界面浮现新提示:
[共鸣同步完成.启动反向修复序列.]
墙壁开始回归,裂缝一一闭合.
但在最后一道光消失前,一个冷漠的声音在空气里低语——
"修复?愚蠢.你们只修补了表象.真正的现实,早已被替换."
——
灯光再次亮起.
白苏和沈砚舟面面相觑,周围的一切都恢复正常.
只是——
街道外的时钟,指向的时间,是三天前.
白苏怔住:"我们...被送回过去?"
沈砚舟眯起眼,语气低沉:"不.
我们回到的,是系统制造的'现实副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