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笼着青岚宗后山的嶙峋石径.
林玄换回了那件洗得发白的破旧外门袍,脸上特意抹了几道灰,混在一群神色慌张的外门弟子中,缓缓朝着后山入口挪动.
四名执法队弟子腰佩长剑,面色冷峻地立在石阶两侧,逐一盘问.
"昨夜丑时,你在何处?"
"可曾见过可疑之人?"
"身上可有上品元石?"
被问到的弟子大多战战兢兢——昨日外门管事林狰惨死,储物袋被劫,执法队如同疯了一般搜查,已抓了三名"形迹可疑"的外门弟子去刑堂审问.
轮到林玄时,一名三角眼的执法弟子盯着他:"抬起头来."
林玄抬起脸,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掺杂着惶恐与疲惫.
"昨夜我在外门西厢房睡觉,听见外面有打斗声,吓得没敢出门...今早听说林狰管事出事了?"他声音微哑,袖口处还故意撕破了一道口子.
三角眼打量他片刻,又瞥见他腰间空空如也——真正的储物袋早被林玄贴身藏在最里层,外面只挂了个装样子的破布囊.
"滚吧."
林玄低头快步走过,刚走出十余步,脑海中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警告:执法队搜查强度提升,宿主危险值60/100.建议在日落前获取合法身份或靠山,否则嫌疑值将持续累积.]
他脚步不停,目光却已投向半山腰.
那里,青瓦飞檐的建筑群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药香即便隔着这么远也能隐约闻到.
丹房.
青岚宗林氏家族的核心禁地之一,也是最能"用元石洗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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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房门口立着两尊青铜药鼎,鼎内青烟袅袅.
守门的杂役弟子正要拦人,林玄已从怀中摸出十枚晶莹剔透的上品元石,在掌心排开:"劳烦通传柳岳执事,外门弟子林玄求见."
那杂役盯着元石,喉结滚动了一下,转身便往里跑.
不多时,一个身穿深青丹袍,蓄着山羊须的中年人踱步而出.他聚灵二重的气息毫不收敛,目光扫过林玄时带着惯常的轻蔑,却在看到元石的瞬间凝住了.
"何事?"柳岳声音平淡,手却已自然伸出.
林玄将十枚元石放入他掌心:"弟子想购五瓶聚灵液,内门弟子专享的那种."
柳岳指尖摩挲着元石温润的表面,眼睛微眯:"你一个外门弟子,也配用聚灵液?这可是炼体七重以上才能勉强承受的..."
"所以更需要提前准备."林玄又从怀中取出青云令,青铜令牌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内门考核我已报名,若能提前用聚灵液淬体,把握更大些.柳执事行个方便,价钱好谈."
柳岳盯着青云令看了两息,忽然侧身:"进来说话."
偏殿里药气浓郁,中央一座半人高的赤铜丹炉正喷吐着青白色火焰.炉中药液翻滚,表面已浮现出淡淡的黑色杂质.
柳岳眉头紧锁,显然这一炉丹出了岔子.
林玄目光扫过丹炉,脑海中系统提示自动弹出:
[检测到一品丹药'聚灵液'炼制过程,火候失衡,药性冲突.启用基础丹道解析（试用版）...分析完毕:火纹阵法第三段早燃三个呼吸,导致炎阳草药性过早释放;建议立即加入两钱寒髓枝中和,可挽救六成药力.]
"柳执事,"林玄忽然开口,"若信得过,此刻加两钱寒髓枝入炉,或许还能保住这一炉."
柳岳猛地转头:"你懂炼丹?"
"略知一二.火纹第三段烧早了,炎阳草的药力冲了主药,现在药液泛黑,再迟十个呼吸就彻底废了."
柳岳将信将疑,但眼看丹炉中药液黑色愈浓,一咬牙,从药柜取出寒髓枝,用灵力震成粉末撒入炉中.
"嗤——"
药液剧烈翻腾,黑色杂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青色药力吞噬,转化.不过五息,炉中已是一片澄澈青碧,药香比之前纯粹了数倍!
柳岳呆呆看着丹炉,又猛地看向林玄:"成丹率...至少提升了三成!"
[协助炼成一品丹药'聚灵液',丹道熟练度+20,声望+10.当前丹道入门（30/100）]
机械音落下的同时,柳岳的表情已从震惊转为热切:"林...林师弟!刚才多有怠慢,快请坐!"
他亲自搬来椅子,压低声音:"这聚灵液,师弟要多少?内部价,一瓶只收十枚上品元石!"
市价是一瓶十五枚,这已是极大的让步.
林玄却不急,目光扫过偏殿角落几个落满灰尘的木箱:"我要五瓶聚灵液,再加一枚破境丹.另外...那几箱废丹,柳执事若觉得占地方,不妨让我带走处理."
柳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多年来炼丹失败的残次品,药性混乱,留着也无用.
"破境丹是二品丹药,价值五十枚上品元石...至于废丹,师弟想要便拿去."柳岳搓了搓手,"只是刚才那火候调整之法,不知师弟能否再指点一二..."
半个时辰后,林玄怀揣五瓶青玉瓶装的聚灵液,一枚莹白色的破境丹,以及三大包用油纸裹着的废丹,走出了偏殿.
他在丹房外的修炼静室租了半个时辰,服下一瓶聚灵液.
药液入喉化作滚滚热流,林玄立即运转疾风剑意淬体法门,将狂暴的药力引导至四肢百骸.筋骨发出细微的爆鸣声,皮肤表面渗出黑色杂质,气息节节攀升!
炼体七重中期,后期...巅峰!
一盏茶时间,连破两个小台阶.
当林玄走出静室时,身上气势已截然不同.柳岳在一旁看得眼角直跳——这等修炼速度,闻所未闻!
"柳执事,交易愉快."林玄拱了拱手,正要离开,丹房大门外忽然传来喧哗.
"让开!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丹房走后门!"
一个锦衣青年带着两名跟班大步闯入,目光直接锁定林玄手中的聚灵液玉瓶.他面容与柳岳有三分相似,正是柳岳的侄子,内门天才柳霄,炼体九重修为.
"叔父!"柳霄声音冷厉,"家族规定,聚灵液只供内门弟子及有功之人,你怎可私卖给一个外门废物?"
他瞥向林玄,尤其看到林玄身上破旧的外门袍时,鄙夷之色更浓:"聚灵液给你这种废物,简直是暴殄天物!"
林玄平静地将玉瓶收入怀中:"我是不是废物,柳师兄试试便知."
柳霄气极反笑:"好!丹房外有演武台,十招之内,我若不能让你跪地求饶,我柳霄名字倒着写!"
"不必那么麻烦."林玄走到院中空地,"十招内,我若被逼退半步,今日所购之物百倍赔偿.若我赢了..."
他看向柳霄腰间悬挂的玉牌:"柳师兄让出本月'丹房首席'的优先采购名额,如何?"
丹房首席每月可优先购买一瓶特供聚灵液,药效比普通版强三成,是所有炼体期弟子眼红的资源.
柳霄怒喝:"你也配?赌了!"
柳岳本想劝阻,但转念一想——他也想看看这林玄到底有几分成色,便默许了赌局.
围观弟子迅速聚集.
柳霄率先出手,一记"开山掌"直劈林玄面门,掌风凌厉,显然没留余地.
林玄不退不避,碎石拳起手式摆开,但在出拳的瞬间,体内一缕淡青色的剑意悄然流转至拳锋!
疾风剑意加持碎石拳!
"砰!"
拳掌相撞,柳霄脸色骤变——他感觉自己的掌力像是打在了一团旋转的旋风上,三成力道被莫名卸开!
林玄贴身抢进,第二拳,第三拳接连轰出.拳速不快,却每一拳都卡在柳霄换气的间隙,逼得他手忙脚乱.
第五拳,拳风擦过柳霄袖口,锦衣应声碎裂!
第七拳,林玄忽然变招,拳化掌拍在柳霄胸口,暗劲一吐——
"噗!"
柳霄倒飞而出,一头栽进丹房门外堆放炉灰的废料堆里,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全场寂静.
片刻后,哗然四起!
"柳霄师兄...败了?"
"七招!那林玄只用了七招!"
"他刚才拳法里,是不是有剑意的影子..."
柳霄从灰堆里爬起,脸色涨红如血,指着林玄哆嗦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给我等着!三日后族比,我大哥柳狂生必让你知道,什么叫聚灵后期!"
说罢带着跟班狼狈离去.
柳岳深吸一口气,走到林玄面前,从怀中取出一枚淡青玉牌:"林师弟,这是丹房客卿令牌.持此牌,可自由进出丹房一,二层,七成资源享内门价格.唯一条件...每月指点我三次炼丹,如何?"
林玄接过玉牌:"成交."
[获得身份'丹房客卿',危险值降至20/100.触发支线任务'丹道之路':成功独立炼成一品丹药.奖励:玄阶丹鼎×1]
机械音落下的同时,林玄已将破境丹和废丹妥善收好.
资源,身份,靠山,初步俱全.
接下来,该拿回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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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时,执法堂偏殿.
副队长林狰——与被杀的管事同名同宗——展开一张匿名递进来的纸条.
纸上只有一行小字:
"林玄昨夜私闯丹房,身怀大量上品元石,疑似杀害林狰,劫夺储物袋之人."
林狰指尖燃起火焰,将纸条烧成灰烬.
他望向窗外丹房的方向,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炼体七重...就能击败柳霄?"
"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夜色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