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所有时间线,却选择消失.*
---
## **第一章:右眼裂了**
右眼又裂了.
操.
血顺着颧骨往下淌,黏糊糊的,流进嘴角——咸的,带铁锈味.
我抬手抹了一把,指腹全是红.
不是第一次了.自从那场鬼极光,这玩意儿就跟闹钟似的,三天两头崩一次.
巷子口的流浪猫冲我"喵"了一声,尾巴炸开.
它怕的不是血.
是**我眼里那圈蓝光**.
我靠在墙边喘气,手摸进口袋——相机还在,胶卷没丢.
今天拍了ETA的运输车,车牌,路线,押运人,全在底片里.
苏璃说,这玩意儿能救一个异瞳者.
我信她.
虽然我连她全名都不知道.
身后传来引擎声.
不是普通摩托.是ETA的猎犬,电驱静音,但轮子碾过碎玻璃的声音,像蛇爬.
"000号!"扩音器吼,"放下相机,双手抱头!"
000号.
他们连名字都懒得给我.
也好.名字这东西,留着也是累赘.
我眯起左眼,右眼却不受控地**看见三个画面**:
→ 我转身跑,被电击枪放倒;
→ 我掏相机砸过去,换三秒喘息;
→ 我盯着巷口那扇破铁门和对面楼的空调架...
第三个画面在闪.
像老电视信号不良.
操.又是这感觉.
我死死盯住那条视线通道——铁门缝隙,空调架边缘,十米,三点钟方向.
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右眼剧痛,蓝光暴涨.
下一秒,天旋地转.
冷风灌进领口.
我站在对面楼顶,膝盖一软,跪在水泥地上.
楼下,ETA的车急刹,黑衣人跳下来,抬头——
眼神像刀.
"他上去了!"有人喊.
我爬起来就跑.
右眼视野开始发黑,熟悉的失焦感来了.
每次穿梭,都得拿视力换.
值吗?
不知道.但总比被抓去切片强.
冲进安全通道,我撞开一扇虚掩的门.
废弃机房,灰尘味混着机油.
我瘫在角落,从相机暗格里摸出一张照片——
2028年,全家福.
我爸站在樱花树下,手搭我肩.
阳光很好.
但把照片凑近光,他瞳孔里,**一圈模糊的同心圆**,早就有了.
极光是2029年才来的.
他怎么...
"找到你了."
声音从门口传来.
黑衣人堵在那儿,电击器在手里转.
"局长说,多瞳者必须回收.你这种不稳定因子,留着就是灾难."
我往后缩,手摸到窗框.
窗外是十层高的虚空.
雨开始下了,打在脸上,冰凉.
他冷笑:"跳啊.反正ETA有你的瞳纹备份,死了也能研究."
我闭上眼.
再睁开时,右眼蓝得发亮.
"你说对了,"我哑着嗓子,"我是灾难."
我盯住门缝和窗外生锈的排水管.
空间扭曲.
我消失了.
黑衣人冲到窗边,只看到一道残影砸进巷子水坑.
巷子里,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举着摄像机,拍街头艺人.
她似乎感应到什么,抬头望来.
雨滴悬在半空.
世界静了.
我的时间暂停,只剩1.2秒.
她推了推眼镜,雨水顺着镜片滑下.
"你的眼睛,"她轻声说,像怕惊走什么,"很特别."
我右眼剧痛,视野边缘开始碎裂.
但在彻底黑掉前,我看见——
她身后橱窗玻璃上,**倒映出第三个身影**.
模糊,没脸,站在雨里,静静看着我们.
**第1328号**.
时间恢复.
雨砸下来.
她朝我伸出手:"需要帮忙吗?"
我摇头,转身跑进更深的巷子.
身后,她没追.
但我知道,她会再来.
她们总是这样——
**在你最狼狈的时候,看见你,然后记住你.**
而我?
我连自己还能看多久,都不知道.
---
## **第二章:她看得见我的失控**
我没跑远.
躲进巷尾废弃照相馆,铁门锈得吱呀响.
右眼全黑了,左眼勉强能辨轮廓.
操.这次失明时间比上次长.
我瘫在柜台后,摸出药瓶——空的.
最后一粒瞳稳素,昨天就吞了.
现在只能等,等视力自己爬回来.
雨声很大.
但脚步声更大.
她来了.
没说话,只是站在门口,风衣滴着水.
我攥紧相机,指节发白.
"走开."我说,"别逼我动手."
她轻笑一声,居然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你连站都站不稳,还动手?"
声音很轻,像怕惊到一只受伤的猫.
我抬头.
左眼模糊,只看清她轮廓:齐肩黑发,眼镜片反着微光,手里...还拿着摄像机.
"你到底是谁?"我哑着嗓子问.
"苏璃."她蹲下来,和我平视,"拍纪录片的.上个月,我在ETA档案室偷了份名单——1327个异瞳者,全登记在册."
她顿了顿,"但监控拍到第1328个.没人知道他是谁."
我心跳漏了一拍.
"然后我看见你."她声音更轻,"送外卖那天,你撞到我,眼神像掉进另一个世界.我就知道——是你."
我冷笑:"所以?你想拍我?卖个好价钱?"
"我想救你."她说,"我爸也是异瞳者.ETA说他'失控',把他关进实验室.三年了,我连骨灰都没见到."
雨打在屋顶,像鼓点.
我忽然觉得累.
不是身体,是心.
多久没人对我说"我想救你"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我掌心.
"瞳稳素.黑市买的,贵得要死."
我愣住.
"为什么?"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很亮.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眼睛疯了,人还没疯的."
右眼突然刺痛.
视野闪回——
→ 她站在雨里,举着摄像机;
→ 她翻父亲日记,泪滴在"原型体0号"那页;
→ 她对着镜头说:"如果世界容不下异瞳者,那就改写世界."
幻象消失.
我喘着气,冷汗涔涔.
"你...刚才是不是又用了能力?"她问,声音发紧.
我点头.
她没怕,反而抓住我的手——
指尖冰凉,但很稳.
"听着,陈野.ETA明天会清查城东所有出租屋.你得跟我走."
"去哪?"
"我家.暗房还在,能洗胶卷,也能藏人."
我犹豫.
信任这东西,我早戒了.
但她看着我,认真得像在许愿:
"你不用信我.但信一次——你的眼睛值得被好好看着,不是被解剖."
右眼忽然一热.
不是痛.
是...很久没流过的东西.
我哑声问:"你家在哪?"
"老城区,梧桐街47号."她站起来,伸出手,"走吗?"
我盯着她的手.
干净,有茧(常年握相机留的),指甲剪得很短.
不像ETA的人.
像...普通人.
我握住她.
她拉我起来,动作利落.
出门前,她忽然回头:
"对了,你照片里那个男人——你爸,他叫陈砚舟,对吧?"
我浑身一僵.
"你怎么知道?"
她眼神复杂:
"因为...我爸的日记里,有他的名字.还有句话:'原型体不是终点,是钥匙.门在瞳心.'"
雨还在下.
但我们站在屋檐下,像两棵终于找到土壤的树.
她带我穿过小巷,拐进一条种满梧桐的老街.
路灯昏黄,照着她侧脸.
我忽然问:"苏璃,你怕吗?"
她停下脚步,回头笑:
"怕.但我更怕连你这样的人都消失了,世界就真瞎了."
那一刻,右眼视野竟清晰了一瞬.
不是能力恢复.
是心,松了一下.
到了她家.
暗房在地下室,红灯亮着,空气里有显影液的味道.
她让我坐,自己去烧水.
我靠在墙边,听见楼上电视声,邻居吵架声,雨声...
**普通人的生活,原来这么吵,又这么暖**.
她端来热茶,递给我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我手背.
两人都顿了一下.
"抱歉."她低头.
"没事."我说,却没松开杯子.
红灯下,她眼睛很亮.
"你休息会儿.ETA不会想到你躲在这儿."
"那你呢?"
"我守着."她靠在门框上,"万一你又穿梭到唐朝,我得把你拽回来."
我笑了.
是真的笑.
可就在这时——
右眼猛地一跳.
视野边缘,**暗房角落的镜子里,映出第三个身影**.
没脸,穿黑衣,静静站着.
**第1328号**.
我猛地转头.
身后只有墙.
苏璃察觉我异样:"怎么了?"
"...没事."我摇头,心却沉下去.
他跟着我.
从巷子,到这儿.
她走过来,轻轻按住我肩膀.
"别怕.这次,换我看着你."
红灯下,她的影子覆在我身上.
像一道盾.
而我知道——
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一个人在逃亡了.
---
## **第三章:铜镜发烫**
苏璃的暗房,红灯像颗将熄的心.
我坐在显影盘边,右眼视力刚回来一半,看东西还带重影.
她翻出一本旧皮册,边角磨得发白.
"我爸的日记."她声音很轻,"他死前一个月写的."
我接过,纸页脆得像枯叶.
字迹潦草,夹着药方和星图.
翻到一页,我手一抖.
> **"原型体0号已觉醒.陈砚舟成功封印多瞳基因,植入胚胎.若极光再现,闭环将启.门在瞳心,钥在子目."**
> **"愿吾儿目明,不染尘劫."**
陈砚舟.我爸的名字.
"原型体...是我?"我嗓子发干.
苏璃点头:"ETA以为'原型体'是武器.其实...是你爸把你变成'解药'."
我靠在墙上,脑子嗡嗡响.
解药?
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她忽然从册子夹层抽出一面小铜镜——巴掌大,边缘雕云纹.
"我爸说,这是唐代'观瞳镜',能照见异瞳者真形."
她递给我,"试试?"
我犹豫.
异瞳者照镜子,常会触发能力反噬.
但...我想看看自己眼睛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接过铜镜,指尖一烫.
不是错觉.**它真的在发热**.
镜面模糊,慢慢清晰.
我的脸,苍白,眼下青黑.
右眼瞳孔——**同心圆筒结构缓缓旋转,泛着幽蓝光**.
突然,镜中景象扭曲.
暗房红灯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
**青石板路,朱雀大街,灯笼高挂,槐花如雪**.
"陈野?"苏璃声音忽远忽近.
我猛地抬头,还在暗房.
但铜镜里,**一个穿襦裙的姑娘站在街心,正抬头看我**.
她眼神清澈,像盛着整条银河.
"郎君,"她开口,声音穿过千年,"**目藏星河,可是魇着了?**"
我手一抖,铜镜差点落地.
苏璃扶住我:"你看见什么了?"
"长安..."我喘着气,"盛唐,长安.有个女人...她说我眼睛里有星河."
她眼睛亮了:"时空锚点!我爸提过——强情感遗物能连通过去!"
她抓起摄像机,"再试一次!这次别松手!"
我摇头:"不行.穿梭一次,右眼就瞎半小时.再来,我怕回不来."
"那就别一个人去."她直视我,"带我一起."
我苦笑:"你没异瞳,进不去."
"但你能带东西回来,对吧?"她把铜镜塞回我手心,"**去问她:长安还在吗?**"
铜镜又烫了.
比刚才更烈.
我知道挡不住了.
这镜子,这眼睛,这命——
早就不由我.
我深吸一口气,盯住镜中姑娘的眼睛.
"替我看着他."我对苏璃说.
下一秒,天旋地转.
槐香扑面.
夜风微凉.
我站在长安西市,脚下是千年未变的青石.
那姑娘还在,手里拎着药包,眼神没一丝惧意.
"郎君从何处来?"她问.
"未来."我哑声说,"一个...长安不在的未来."
她走近一步,指尖轻轻碰我右眼下方——那里刚因穿梭裂开一道血痕.
"痛吗?"
我摇头.
可她眼眶红了.
"我叫云蘅."她轻声说,"大慈恩寺的医女.你若信我,随我回观星台——**天眼症的记载,都在那儿**."
我跟着她走.
朱雀大街人声鼎沸,胡商牵驼,酒肆飘香.
多真实.
多...不该存在.
登上城楼,她指向北方:"昆仑山方向,三年前有星坠.目触者疯,谓之'瞳劫'."
她转身看我,"你的眼睛,和记载一模一样."
我摸出铜镜:"这镜子,是你留下的?"
她摇头:"我今日才见你.但梦里...见过千遍."
心猛地一揪.
就在这时——
街角阴影里,**一个黑衣人静静站着**.
没脸,身形模糊,却死死盯着我.
**第1328号**.
他跟来了.
**连盛唐,都不放过我**.
云蘅顺着我目光看去,皱眉:"那是谁?"
"一个...不该存在的人."我握紧铜镜,"云蘅,如果长安要陷落,你会逃吗?"
她笑了,月光落在她睫毛上.
"长安若陷,我便与它同葬.但郎君——"
她把一枚新铜镜塞进我手心,"**替我看一眼,长安还在否?**"
铜镜发烫.
现代在召唤.
我最后看她一眼,转身跳下城楼.
空间扭曲.
回到暗房,苏璃一把扶住我.
"怎么样?"
我摊开手,新铜镜躺在掌心.
背面刻着小字:
**"愿君目明,不染尘劫.——云蘅"**
苏璃念出声,眼眶突然红了.
"她知道你会回来?"
我摇头,右眼剧痛.
但在彻底黑掉前,我看见——
**新铜镜里,朱雀门下,1328号抬起手,指向我**.
---
## **第四章:长安未陷**
黑瞳者站在巷口,双眼全黑,像两口干涸的井.
陈野右眼刚恢复的视力又开始发黑——操,穿梭后遗症还没过.
但这一次,他没逃.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铜镜,云蘅刻的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那句"愿吾儿目明,不染尘劫".
多讽刺啊,一个想让他"目明"的父亲,却给了他这双注定疯魔的眼睛;一个来自千年前的姑娘,只因一眼,就信他能守住长安的魂——而他自己,连明天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
"你逃不掉的,多瞳者."黑瞳者声音沙哑,"你的眼睛,该归我了."
陈野笑了.
笑得又冷又苦.
"来拿啊."他说,"但小心——我眼里,可不止一种疯."
黑瞳者扑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陈野右眼剧痛,强行启动"叠影视界"——
→ 他左闪,被掐喉;
→ 他后退,被撞墙;
→ 他盯住苏璃身后窗框与黑瞳者脚边排水管...
第三个画面在闪.
他猛地凝视那条线.
空间扭曲.
下一秒,他站在黑瞳者背后,抄起消防栓砸下去.
"砰!"
黑瞳者踉跄,回头,全黑眼球里竟闪过一丝...**云蘅的脸**?
陈野愣住.
就这一瞬,黑瞳者反手扣住他手腕,低吼:"你去过长安?那地方...不该存在!"
苏璃冲过来,举起摄像机砸向他头.
"跑!"她喊.
陈野拽她冲进暗房,反锁门.
门外,黑瞳者撞门,木屑飞溅.
"他怎么知道长安?"苏璃喘着气问.
"我不知道."陈野靠在墙上,右眼血流不止,"但他眼睛里...有云蘅."
苏璃忽然翻出父亲日记,快速翻页.
"看这个!"
> **"异瞳者若过度使用能力,记忆会泄露,被其他异瞳者'读取'.黑瞳者可吞噬能力,亦可吞噬记忆碎片."**
陈野心沉下去.
他穿梭盛唐时,情绪太强——云蘅的脸,长安的街,全被他带了回来.
而黑瞳者,**尝到了那片记忆的甜味**.
门快破了.
"再穿梭一次."苏璃抓起铜镜,"回长安!他追不到那么远!"
"不行!"陈野摇头,"每次穿梭,现实身体就老化一小时.再来,我怕回不来."
"那就别回来!"她盯着他,眼里有泪光,"如果这里容不下你,就留在长安!至少...那里有人信你!"
这句话像刀,捅进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他接过铜镜,指尖发烫.
"如果我回不来..."
"我会等."她打断他,"等你的眼睛,不再流血."
他笑了,这次是真的.
盯住镜中云蘅的倒影,他低语:"带我回去."
天旋地转.
槐香扑面.
夜风微凉.
他站在大慈恩寺后院,云蘅正在煎药.
"你回来了."她没回头,声音平静,"我知你会来."
"黑瞳者追我."他喘着气,"他看见你了."
云蘅转身,眼神清澈如初.
"那便让他看."她递来一碗药,"喝了,止瞳裂之痛."
药苦得发涩,但喉咙暖了.
他忽然问:"如果安禄山打来,你会走吗?"
她沉默很久,望向北方.
"长安若陷,医者不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她转身看他,月光落在她睫毛上,"但郎君不同.你的眼,不属于此世.若长安必毁,**替我看一眼——千年之后,可还有人记得它曾是盛世?**"
他喉头发紧,说不出"记得,但只剩废墟".
就在这时——
寺墙外,火光冲天.
马蹄声如雷.
"安西军叛了!"有人大喊,"潼关破了!"
云蘅脸色一白.
"比史书记载...早了七天."陈野喃喃.
她忽然抓住他手,塞给他一枚新铜镜.
"走!趁乱走!"
"你呢?"
"我守药庐."她推他,"郎君,**长安不在了,但你的长安,还在你眼里.**"
他想抱她,却怕自己一碰,她就碎成时间的灰.
转身跑向寺门,他最后回望——
云蘅站在火光中,白衣如雪,像一尊不肯倒的碑.
空间扭曲.
回到暗房,苏璃一把扶住他.
"云蘅呢?"
"长安陷了."他声音沙哑,"比历史早七天."
苏璃愣住.
"你改变了过去?"
"不."他摊开手,新铜镜躺在掌心,背面刻着:
**"长安虽陷,星河长明.——云蘅"**
铜镜忽然发烫.
镜面模糊,再清晰时——
**不再是长安,而是一片废墟:坍塌的卫星天线,锈蚀的摩天楼,一个穿防护服的女人站在高塔上,静静望着他**.
她抬起手,指向他右眼.
**艾拉**.
2245年.
而镜中倒影里,**1328号站在废墟阴影中,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和陈野一模一样的脸**.
---
## **第五章:未来回响**
ETA总部楼顶,风像刀.
陈野右眼全黑,左眼却泛着诡异的蓝——刚才吞噬黑瞳者后,瞳力在他体内乱窜,像千万根针扎进神经.
但他站得笔直.
楼下,警报嘶鸣,红光扫过夜空.
沈砚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冷静得像在念实验报告:
"陈野,你已进入终末期.再使用能力,大脑将永久损伤.投降吧,我们还能救你."
"救我?"陈野笑了,声音沙哑,"你们只想切开我的眼睛,看看里面有没有神."
他低头,掌心是云蘅的铜镜,背面刻着"长安虽陷,星河长明".
苏璃在楼下巷口,举着摄像机,镜头对准他——她在录,录下ETA如何逼疯一个不想疯的人.
右眼突然剧痛.
视野分裂:
→ 他跳楼,摔成肉泥;
→ 他投降,被关进实验室;
→ 他启动"瞬移预演"...
第三个画面在闪.
**这是他刚融合的新能力**:
用黑瞳者的预判,锁定敌人3秒动作;
用时间暂停,卡在0.5秒缝隙;
用界门之瞳,穿梭到预判终点.
三合一,**瞬移预演**.
但代价是什么?
不知道.
可他没得选.
他盯住楼顶通风管与对面大厦玻璃幕墙之间的视线通道,低吼:"来啊,沈砚.看看谁的眼睛更疯."
空间扭曲.
下一秒,他站在沈砚办公室内,ETA局长面前.
沈砚没惊,只推了推眼镜:"你用了'噬瞳'.你爸说过,这能力会吃掉你的灵魂."
"那就让它吃."陈野一把掐住他脖子,"告诉我,我女儿在哪?"
沈砚眼神终于裂开一丝慌乱.
就在这时——
右眼猛地一跳.
世界静了.
不是他启动时间暂停.
是**时间自己停了**.
窗外,雨滴悬在半空.
沈砚的瞳孔放大,却动不了.
一个女人站在办公室角落,穿银色防护服,面容疲惫却温柔.
**艾拉**.
2245年.
"你终于来了."她轻声说,"我等了你十年."
陈野松开沈砚,踉跄后退:"你是谁?"
"我是你爸的同事."她走近,指尖轻触他右眼,"也是'闭环计划'的设计者."
时间恢复.
沈砚瘫在地上,咳嗽.
艾拉却不受影响,像幽灵.
"听着,陈野.2245年,人类因瞳术内战毁灭.我们发送'静默极光'回溯到2029年,想阻止源头——但失败了."
她眼神悲悯,"因为你爸发现:**只要人类渴望'看见',瞳变就会重生**.唯一的解,是让多瞳者自我删除,切断时间线."
"所以...我是格式化按钮?"他苦笑.
"你是希望."她流泪,"回去吧,替我们...活一次平凡."
她伸手,将一枚数据芯片按进他左眼.
剧痛.
但左眼虹膜上,**浮现出父亲的脸**——陈砚舟,微笑,点头.
"爸..."陈野哽咽.
艾拉身影开始消散.
"记住,儿子."父亲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能力不是诅咒,是选择.**"
时间彻底恢复.
沈砚爬起来,按下警报.
"抓住他!他左眼有植入物!"
陈野转身冲向窗.
右眼全黑,左眼父亲面孔若隐若现.
他最后看一眼巷口——苏璃还在,镜头对准他,像在说:"我在."
他纵身一跃.
风灌进衣领.
下坠中,他启动"瞬移预演",穿梭到对面楼顶.
但这次,右眼没恢复.
**它彻底结晶化,像一块黑曜石**.
他跪在楼顶,咳出一口血.
血里,有细小的金色光点——**记忆琥珀**.
苏璃跑上来,抱住他.
"你的眼睛..."她声音发抖.
"瞎了."他靠在她肩上,轻声说,"但看得比以前更清."
她摸出项链,挂在他脖子上——
三颗琥珀:胶片,铜镜,芯片.
"云蘅的,艾拉的,我的."她哽咽,"**就算世界忘了你,我们记得.**"
陈野闭上眼.
在彻底黑暗前,他看见——
**楼顶边缘,1328号静静站着,缓缓摘下面具**.
那张脸,和他一模一样.
只是右眼完好,左眼全黑.
"你终于来了."1328号微笑,"**我是没选择归零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