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灯火摇曳.
沈砚舟坐在咖啡馆二楼,手指轻敲桌面.窗外雨停了,街面仍湿亮,倒映着花店的招牌灯.
那盏"白苏花坊"的灯,今晚格外晃眼.
他盯着那光,思绪乱得不似他自己.
沈砚舟向来冷静,克制,精准.
但从那两封信开始,他第一次感到不确定——
是她在布局,还是他正落入某个精心铺设的圈套?
楼下传来脚步声.
助理陈栎端着文件上来,放在他面前.
"沈哥,您要的资料.关于'白夜社'——全都查出来了."
沈砚舟抬眸,目光微闪.
"说."
"白夜社成立于五年前,最早是一个'心理互助组织',但后来转向灰色领域,涉及情报交易和心理操控实验."
陈栎顿了顿,低声补充:"创办人白苏,代号'B',主导过'心镜计划'——一项以情感诱导为核心的心理控制测试."
沈砚舟微微一笑,那笑意冷冽:"心镜...正好像她."
"奇怪的是,"陈栎继续道,"三年前那场'白夜社瓦解案'后,官方档案显示——白苏已经死亡."
沈砚舟缓缓闭上眼,低声道:"死了?呵,她从不按剧本走."
——
与此同时,花店内灯光昏暖.
白苏趴在柜台上,正拆一封匿名快递.
里面是一份老旧的档案袋,封皮印着"白夜社机密",署名位置一片空白.
她翻开第一页,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年轻的她站在一群戴面具的人中间,笑得肆意.
而那照片的背面,用潦草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记得'镜像测试'的第七题吗?"
白苏盯着那几个字,指尖轻轻一抖.
那是她设计过的心理陷阱之一.
第七题是这样写的——
"若有一天,你所信任的人在监视你,你会选择相信他,还是杀了他?"
她笑了笑,笑意淡到几乎看不见.
"原来,游戏已经开始了啊."
她转身,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是沈砚舟低沉的声音.
"找我?"
"当然."白苏语调轻柔,"我突然发现,我店里少了一样东西——我昨天放在柜台的信封,今天不见了."
沈砚舟眉头一皱.
"你怀疑我?"
"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也在怀疑我."白苏的声音带笑,却让人听出一丝寒意.
沈砚舟沉默两秒,说道:"十分钟后,楼顶见."
——
夜·花街楼顶.
雨后的夜风带着凉意.
白苏靠在栏杆边,风吹起她的发,裙角轻摆.
沈砚舟走近,递给她一杯热咖啡:"深夜见面,不怕被人误会?"
"被谁误会?"她笑,眼里有光,"你啊?"
沈砚舟没接话,只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这,是我收到的信."
白苏接过,那是一封看似普通的打印纸,上面只印着一行字——
"B计划将于明日重启."
她指尖紧了紧,仍旧保持笑意:"看来我们的信箱都很热闹."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吗?"沈砚舟的语气低沉.
白苏没回答,只问:"你相信我吗?"
沈砚舟抬眼,目光和她交缠,久久无言.
半晌,他淡淡道:"我相信证据."
"真无趣."白苏轻叹,目光却逐渐冷下.
"你有没有想过,所谓'证据',也可能是我想让你看到的?"
沈砚舟愣了愣,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那一刻,他几乎看不清她的界限——
她究竟是猎物,还是猎人.
白苏忽然走近一步,声音柔得像要溶进风里.
"沈砚舟,我们来玩个游戏."
"又是什么心理测试?"
"叫'真相交换'."她笑,"我先说一个秘密,然后你得说一个."
沈砚舟沉吟片刻:"你先."
白苏抿唇一笑:"好.我昨天晚上确实见过一个人——他自称'黑影'."
沈砚舟眼神一凛:"说下去."
"但他没露脸,只留下一句话——'你的搭档,可能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沈砚舟眸色骤暗,沉声问:"轮到我了?"
"当然."
他缓缓开口:"我今天查到,你三年前死过一次."
空气顿时凝结.
白苏怔了片刻,随即笑出声.
那笑很轻,却比风更冷:"看来我们都很会编故事."
"我没编."沈砚舟盯着她,"死亡记录是真的.'白苏',被正式宣告死亡.那现在的你——是谁?"
白苏垂下眼,轻声说:"那你想我是谁?"
沈砚舟沉默.
白苏却在那沉默中抬手,将那杯咖啡递给他:"喝吧,你查了我那么久,至少我该请你最后一杯."
他接过,嗅到淡淡的玫瑰香.
杯底有细微的粉末,几乎难以察觉.
沈砚舟轻笑:"下药了?"
白苏无辜地眨眼:"只是助眠的糖粉."
沈砚舟喝了一口,苦中带甜.
"味道不错."
"那就好."白苏轻轻一笑,眼神却在夜色中沉了几分.
"因为明天醒来,你看到的世界...可能会不太一样."
——
凌晨.
沈砚舟回到公寓,头隐隐作痛.
电脑屏幕自动亮起,一条加密信息弹出.
发件人:BLACK-MIRROR
内容:
"白苏已启动镜像计划.目标:沈砚舟.任务代号——[心陷]."
沈砚舟的瞳孔骤缩.
他缓缓合上电脑,嘴角却勾出一抹近乎危险的笑意.
"看来,她先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