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灵根,没有仙术,但我有痛觉,有意志,有敌人."
黑夜褪尽,天空刚刚泛白.
破庙外,残雪还未完全融化,冷风卷起一地灰烬与腐叶.沈岚赤脚站在庙前,一动不动.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昨夜没睡,眼下浮着浓浓青黑.但此刻,他的眼神异常清明,甚至比许多修士还要锋利.
他看着眼前那块巨大的青石——
这块石头就在破庙门口,曾是香炉座台,如今残缺不全.
他要搬起它.
不为什么.
只是为了告诉自己——"这副身体,是我的,不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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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岚深吸一口气,蹲下身,用双臂紧紧环抱石头边缘,双腿发力.
"咔嚓——"
他感觉脊椎像是要断了,胸腔剧痛,手肘瞬间出血,青石却纹丝不动.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渗出血丝,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剧烈地喘着粗气.
他没有骂,也没有叫.
只是躺在那里,静静看着天空从黑转灰,再从灰转淡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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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起点."
沈岚爬起身,腿脚发软,扶着墙进了破庙.
他点燃火堆,将昨夜用野草和毒藤混煮的"补体汤"舀出一碗,捧在手里,一口一口地喝下.
那味道苦得发狂,像是吞下生锈的铁片和腐肉.他的喉咙干涸,胃里翻腾,但他一滴不剩.
这是他用来强化身体的方式之一:刺激免疫系统,刺激内脏,让血液加快循环.
他没有系统,没有灵根,没有资源,他只能用前世战地医学和人类极限锻炼理论,一点点将自己从"行尸走肉"打造成"血肉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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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了——不属于修仙者的修行之路.
清晨,围绕庙后枯树,他赤身裸体负重奔跑,用兽皮包裹石块绑在身上,拖着半人重的负荷奔圈;
中午,烈日暴晒下,他倒立撑石壁,一次次跌倒,再爬起,直到手掌磨破,肘部流血;
傍晚,他用冰水泡脚,然后将伤口刺破,用野草汁糊在伤处,强迫细胞破坏后自愈;
深夜,他坐在火堆前画图,一笔一画复刻前世暗杀术:人体致命点,近身搏杀步伐,毒药配方,爆炸原理...
每一样,都刻进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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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日子,是痛苦的.
极端痛苦.
有一次他脚踝骨裂,整个小腿肿得像馒头.他靠着破庙的柱子,用木片撑住腿骨,用破布紧紧缠住.整个过程他一声不吭,冷汗湿透全身,咬着木片才没昏死过去.
他无法喊痛——
因为没人会来.
也没人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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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夜里,他躺在火堆旁,身体像被拆散了一样疼.他双眼空洞地盯着屋顶,看着外面星辰若隐若现.
"若是修士,此刻已吞下灵丹,入定疗伤."
"而我——只能靠痛苦,强行把身体磨出来."
他喉咙干哑,艰难地坐起身,望着地上一张自己亲手绘制的图纸——
上面,是一副简单的木制投掷装置图,名为"骨钉发射弩".
他要自己打造第一件暗器武器,哪怕材料粗劣,也要亲手完成.
他没有师傅,也没人指点.
可他有记忆,有双手,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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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
沈岚终于能用手臂将那块青石推开半尺.
那一刻,他仰头大笑,笑到肺都快炸裂,眼角却湿了.
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
这十天里,他差点死了两次,昏倒三次,发烧两夜,差点把自己折断.
但他活下来了.
不仅活着,还变强了.
他的背肌开始出现轮廓;
他的手臂多了层伤痕累累但真实存在的硬实肌肉;
他的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冷静,锐利,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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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第一次"试毒".
他采了"血须藤","刺魂草","泣灵花"三种低阶毒草,混入腐肉中碾碎,用酒精浸泡后晒干,得到一撮灰褐色粉末.
他用指甲挑出一点,抹在树皮上喂给一只鼠兽.
片刻之后,鼠兽翻倒,抽搐,瞳孔扩散,咬死自己舌头而亡.
沈岚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 "有效."
他不是仙师,不懂灵气控制,但他会用毒,会看症状,会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剂量.
他是杀手,目标不是用法术击败敌人,而是在敌人毫无防备时取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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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画图,设计藏袖针匣,毒粉弹,简易催泪散布袋...每一项都用最廉价的材料模拟前世兵器原理.
他不急.
一切,都只是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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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傍晚.
他站在庙外,看着远处飞舟划过天边,那正是灵云宗外围的巡查修士.
他一言不发,像一尊雕像.
片刻后,他低声道:
> "一年,不多."
"一年之后,我的刀,应该能割破你们的咽喉."
Chapter 2-END